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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托邦与废墟:二战空袭重塑了欧洲城市风貌?(2)

狭窄的街道拓宽后,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止火势蔓延,而旧的街巷废墟上也开辟了新的街道。半个世纪后,汉堡遭遇了第二次大灾难:霍乱疫情。在6周内,约一万人死于霍乱。汉堡是霍乱历史末期中,西欧唯一一座受灾如此严重的城市。而疫情本身部分是由2万名码头工人携其家人搬迁而导致的。19世纪80年代,为了在码头区给新仓库腾出空间,这些人(与作者的断言相反)被一股脑地赶出了自己的住所,没有得到“安置”,导致其他地方过度拥挤,在1892年疫情暴发时加速了疫情的传播。比较来看,“清理贫民窟”似乎是紧随疫情开始的,但这再一次与作者的断言相反,它不是存在问题的房屋和不卫生的帐篷(尽管它们的确不卫生)引起的,而是因为此地的居民在疫情暴发4年后,也就是1896年,带头进行了大规模的码头罢工。重建工作是从这个时候开始,而不是在1892年的疫情之后开始的。“清除贫民窟”很难说是纯粹的利他行为,政治考量在决策实施过程中往往占了很大比重。

接下来的几十年里,汉堡那些被视作犯罪和左翼激进主义中心的“小巷民居”继续遭到清理,在腾出的空间上,盖起了又大又丑的办公大楼(丑到极致的,非“颇受赞誉”的“智利大楼”莫属)。这从一个更宽泛的角度,反映了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城市空间结构的变化。住房迁出了市中心,取而代之的是商业大楼。规划人员试图利用这一进程,但他们不是商业利益的对手。然而,在德国,随着第三帝国的到来,规划师们看到了机会。汉堡得以重新改造,这一次是要改造为纳粹通往世界的门户。1937年,汉堡边缘的城镇和乡村被包括进来,城市规模得以扩大,希特勒所设想的最为宏伟的建筑项目便打算修建于此,包括一栋比帝国大厦还高、用作新的纳粹党区域总部的摩天大楼,还有一座易北河吊桥(用希特勒的话来说,“它将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桥梁建筑”),长度超过金门大桥。还要修建一个大型阅兵广场,可供元首向10万人讲话。此外,这座重新规划的城市将被一条全新的宽阔高速公路环绕。

该计划于1939年生效,但并没有得到具体实施。地面太软,不适合建造摩天大楼,桥梁的建设则因为战争而被搁置了。还有些同样雄心勃勃的规划,要为汉堡增添更多的绿色空间(纳粹党的死对头,也就是前共产党员和社会民主党人士居住的工人阶级区域将被取代),让交通系统更加合理,并将汉堡的人口分散至低密度的城市街区。1945年5月,规划师们仍在不停地工作,在地图上勾勒线条,就像希特勒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指挥那些早已不复存在的军队一样。

1943年6月至8月,汉堡遭受了“二战”中最为惨烈的几次大轰炸,整个城市已经所剩无几了。汉堡需要清理的瓦砾达3500万立方米。而在城市规模更大的首都柏林,需要清理的瓦砾则多达5500万立方米。像弗里茨·舒马赫(Fritz Schumacher)这样的规划师重申了他们的老观点,想把城市分解成半乡村的社区单元。事实上,在法国马赛,这个想法至少有一部分在战争期间得到了实施,当时是1942年11月,德国刚刚入侵法国的自由区不久。这片区域紧邻维厄港(Vieux Port)北部,巷道狭窄,住宅拥挤,各色人种杂居生活,纳粹党对这种情况深恶痛绝—这就是个“猪圈”。1943年初,海因里希·希姆莱下令将其拆除。4000名犹太人被押送到奥斯威辛集中营,其他居民则遭到了驱逐。为了证明这一过激举措是合理的,德国人声称,他们是在实施法国建筑师尤金·博杜安(Eugène Beaudouin)战前制订的城市规划。在这种情况下,没有空袭的破坏也没关系了。新的林荫大道、高速公路和现代建筑取代了古老、生活感十足的“脏兮兮”的住所,但那些后来搬回去的人却感觉非常遗憾。曾经充满生机的小区已经失去了灵魂。

假如这些规划师的想法得以付诸实践,毫无疑问,欧洲许多城市也会有同样的遭遇。然而,对于大多数欧洲城市来说,战后第一要务就是给因空袭而流离失所的人们建造住房。如果可以,损坏的房屋会原地修缮。廉价住房修建得太快,根本没有考虑长远规划。街道和广场的重修计划常常受到产权问题的困扰。更重要的是,许多欧洲人认为有必要通过重建城市恢复到战前的样子。1946年,一位华沙高级官员说道:“对于我们的建筑遗产所遭到的破坏,我们完全无法接受。”“我们将在原来的基础上重建,并一代代传下去。”法兰克福市中心按照原来的模样重建起来,包括罗马广场上的半木质结构的房屋,看起来与轰炸前没什么区别。有些城市,比如鹿特丹(Rotterdam),虽然进行了重新规划和建设,但在乌托邦式规划实施的地方,结果并不总是受人欢迎。位于格拉斯哥(Glasgow)附近的规划新建的坎伯诺尔德(Cumbernauld)镇中心,于2005年被评为英国最糟糕的建筑,当地居民表示了希望将其拆除的强烈意愿。《因祸得福》这本书再现了战后许多缺少灵魂的网格设计,盒状民居整齐地分布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两侧,广场横贯其间,后来撒切尔夫人将这些广场蔑称为“吹风广场”。

苏联在这方面进行了独有的“深度”探索,在像斯大林格勒(后改名为伏尔加格勒)等遭到毁坏的城市,规划建造了宏大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公共建筑,环绕在中央广场四周,中央广场用来纪念战时红军和苏联人民的英勇表现,而大部分居民则住在郊区那些由木头、灰泥或混凝土板建造的营房里。负责重建的官员计划每年建设50万平方米的居住空间,而配备有自来水和污水处理设施的不足1/3,分配给公寓的设施也只有30%。所有设计都按照“国家建筑管理统一办法”进行标准化操作。标准化或许可以降低成本,但只能满足最基本的住房需求,它所造成的后果目前在整个中东欧地区依然随处可见。比如布拉迪斯拉发(Bratislava)郊区到处充斥着丑陋的公寓楼群,前民主德国城市莱比锡和德累斯顿也到处是造价低廉的住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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